第(2/3)页 这只是科研所内的工作,温迩还要回科学部述职,要接受调查组检查,为他今晚独自离开科研所给出合理的解释……有太多事要处理。 他顾不上骆燃了。 - 俞堂也没顾得上温迩。 为了契合“在电子风暴里滞留超时”、“身体受到损伤”的新设定,俞堂回到骆燃的卧室后,收到了监察部门的大礼包。 第二天一早,骆父来叫儿子起床,察觉到骆燃的脸色不对。 骆父往儿子额头上一摸,脸色就变了。 …… “发个烧也行啊。”俞堂在意识海里,披着从第一本书里得到的小毯子,依然想不通,“为什么是失温症?” 系统帮他翻剧本:“宿主,在原著里,骆燃退烧后也是进入了这种失温状态的。” 这也是电子风暴对人体最严重的已知影响。 卷进了电子风暴、但还没有被彻底吞噬的人,如果被及时救出来,大部分都会出现这种特殊的“低体温症”。 体内产热少,调节能力比常人差,不能自发地维持体温。 在原本的剧情里,骆燃被温迩彻底囚禁以后,就一直困在这种身体状态下。 他变得苍白、虚弱、畏寒,即使在夏天也要穿着很厚的长袖衣服,习惯了把身体蜷缩起来保暖。 他曾经见过一次骆父骆母。 他不知道,那次是温迩特意安排的。骆父和骆母以为儿子去出探测任务了,来总科研所是为了给骆燃送夏衣。 骆父知道儿子最怕热,特意买了一大兜骆燃小时候最喜欢的雪糕和冰淇淋。 骆父和骆母以为儿子不在,来得急,走的也仓促。 他们没注意到,经过的一间实验室里,有个严严实实穿着长袖长裤、戴着鸭舌帽的年轻研究员,在察觉到他们身影的同时,身影就凝固在了仪器后面。 骆燃佝偻着身子,用力攥着袖口。 他已经穿了很多衣服,可他还是冷。 冷得厉害,像是有冰碴从胸口生出来,喝多少热水也化不干净。 他看着那两道熟悉的人影,脚下软得一动也不能动,心里想,别注意到,千万别注意到。 他一动也不能动,看着骆父和骆母走远,又瞒着所有人偷偷跑出实验室,翻出来了骆父给他放在宿舍冰箱里的所有冰淇淋,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。 他想,幸好,幸好。 幸好爸爸妈妈没看到他,幸好他当时没力气了,没能冲上去,扑进他们怀里死命地哭一场,求他们带他走—— “幸好个大西瓜。”俞堂说。 系统:“……” 骆燃的卡牌还醒着,系统很忧虑,帮俞堂把音量调得低了两格。 “让他听着。” 俞堂把音量调回来:“这种失温症是一种生理疾病,要靠科学手段治疗,补充营养,多运动,多晒太阳,多跟人抱来抱去。” 俞堂:“靠狂吃冰淇淋根本没有用。” 系统忧心忡忡闪小红灯:“宿主。” 俞堂停下来:“我说的不对?” 系统:“……对。” 虽然逻辑没有问题,但系统还是觉得,骆燃不是为这个吃冰淇淋的。 它有心提醒俞堂,悄悄飞过去,帮宿主翻开了《人类行为学研究》。 “等会儿看。”俞堂专心教卡牌,“下次再遇到这种事,你就把冰淇淋全扣温迩脑袋上,然后自己打车去医院。” 系统:“……” 卡牌:“……” 俞堂停了一会儿,翻了几页《人类行为学》,换成第二种新学来的方案:“冲上去……抱住你父母,和他们说所有的事,和他们说你冷。” “有多少说多少,有多严重说多严重。” 俞堂:“然后你爸爸就会帮你把冰淇淋扣在温迩的脑袋上,带你打车去医院。” 卡牌没绷住,在他的意识海里轻轻颤了颤。 …… 现实里,骆燃靠在病床上,嘴角压不住地悄悄抬了抬。 “想通啦?” 骆母瞪他一眼,看到儿子神色缓和,终于跟着露了笑意:“早跟你说了,医生检查过,不严重。” “多跑跑多跳跳,活泼一点,多晒晒太阳。” 骆母伸出手,摸了摸儿子又乖又软的小红毛:“养几个月就好了,不耽误你开摩托追打雷。” 骆父刚进门,忍不住插话:“医生说的活泼一些,应当不是指染头发……” “我就喜欢看我儿子一脑袋红。” 骆母说:“喜庆。” 骆父:“……” 骆燃乖乖地让骆母揉脑袋,淡色的唇角抿了抿,热意从耳后一点点往下钻进衣领。 这一次,骆燃提前回了家,被发现的及时,状况的确不算严重。 电子风暴引起的失温症不是不能治愈,甚至连治疗的方案都再简单不过——补充营养,科学饮食,科学锻炼,保证充足的睡眠,精神放松,提高人体的基础代谢率。 温迩从没提起过要给骆燃治疗,只是因为这样看起来更像蒲影。 “妈妈,开会儿空调吧。” 骆燃看着骆母鬓角的薄汗,轻声说:“我多穿点衣服就好了。” 现在是盛夏,单人病房里没开空调,对骆燃来说温度刚好。 但骆父骆母不可能会不觉得热。 骆燃轻轻攥了下被子,他怕自己的语气不对,让爸爸妈妈担心,尽力回想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:“我不怕冷的,你们凉快一会儿,我——” 他的话还没说完,脑后就挨了轻轻拍上来的一巴掌。 很轻,几乎像是某种错觉。 骆燃愣了下。 骆父和骆母都没有动手。 他们到现在都没弄清骆燃究竟遇到了什么事,骆母那天晚上的气也消了,只剩下满到不知道往哪儿放的心疼。 骆父和骆母仔细斟酌着每一句话,小心又笨拙地护着儿子,根本不舍得对身心俱疲的儿子说一句重话。 骆父刚去了趟超市,给骆燃买了不少补身体的营养品,正和骆母一起往他的床头一样一样摆。 骆燃怔怔地坐着,下意识看了看意识海里俞堂的身影。 俞堂刚扇了自己的后脑勺,收回手,看都没看他,埋头继续专心处理远程发过来的工作文档。 …… 骆燃的身体绷了绷,迎着骆父和骆母的目光,嗫喏改口:“……我想吃冰淇淋。” “不行。”骆母皱眉,“吃什么不好,现在吃冰淇淋?” 约好了不训儿子,骆父悄悄碰了碰骆母,低声劝:“儿子想吃。” “想吃也不行,他这个身体,现在怎么能吃凉的?” 骆母不舍得训儿子,掉头训丈夫:“不能什么都答应,儿子的身体重要,万一影响了恢复怎么办?” 骆父替儿子争取:“不要紧。解解馋,就吃一口……” “就吃一口。”骆燃小声说,“剩下的爸爸妈妈吃。” 骆母怔了怔。 她忽然明白了骆燃的意思。 骆燃怕他们热,想让他们开空调,又怕他们不同意,拐弯抹角地想办法,要让他们凉快一点。 ——就和小时候一样。 小骆燃刚到家,记忆缺损的很厉害,不知道雪糕要放在冰箱里。小骆燃想给他们留冰淇淋,特意拿大碗罩上,等了一天。 等骆父骆母回家,冰淇淋全都化干净了。 第(2/3)页